【蒙新】等到的等待
【蒙新cp 向，内含微微微量鄂赣.津京cp 向】
ps ：新患有（非典型）双相情感障碍，症状均由度娘提供，切莫代入现实
01.
盛夏时节的呼伦贝尔草原充满了野性美与柔和感：时不时有几匹骏马驰骋于疆土之上，发出低低的嘶鸣；绿草如茵的草原一直绵延到视野尽头，成群的绵羊低头咀嚼着嫩草。整个草原成了一幅内涵丰富的画。
而在这幅画中，最显眼的要属骑着马奔驰的内蒙古。他精神抖擞，扎着高高的马尾，马尾上随风飘扬的红丝带是当年新疆亲自送给他、亲手为他绑上的。许多年以来，这丝带一直如此鲜艳，是内蒙古眼中第二亮眼的色彩，陪着他走遍了这片草原。
在内蒙古眼中，新疆是他人生中最明亮的色彩。最初内蒙古与新疆搭话是因为他觉得新疆给人的感觉很特别，看起来很安静、很落寞、很孤单。如果说宁夏的安静是源于天生喜静，甘肃的安静是由于灵感的需要，那么新疆应该处于两者之间。
本性喜静，但也不得不喜静。
“你好啊，我叫内蒙古，擅长骑马射箭！”
“我叫新疆。”
“新疆，很高兴认识你！”
那时的内蒙古没有思索这么多，用平常且简单的话语结识了一个特殊且复杂的人。于是从那一刻开始，两条本不相交的线有了交点，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有了交集。
02.
此时的新疆站在蒙古包前，他的背后是日落，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增添了一抹柔和。虽然新疆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是仍掩盖不住他满含笑意的双眸。
那双浅褐色眼眸望着朝自己奔来的内蒙古，望着内蒙古发上耀眼的红丝带，望着自己心中对内蒙古将压抑不住的情感……那双浅褐色的眼眸看见了很多东西，唯独看不见自己与内蒙古之间的关系。
他与内蒙古现在的关系新疆自己也很难评判，他们既不像天津与北京那般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也不像湖北与江西那般在细微处展现爱意。他们亲密又疏离，暧昧且界限分明，而这种感觉最要人命。
新疆无数次看着内蒙古的眼睛，无数次在心中无声呐喊——
内蒙啊，你看看我，认真地看看我，我想知道你眼中有没有我。
他在内蒙古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可是没有看见他期待的爱意。新疆常常自虐一般直视内蒙古的眼睛，他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只看见了他们之间纯洁的友谊，除此之外一无他物。
新疆自暴自弃地深陷与对内蒙古的感情泥潭中，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望着站在陆地上朝前走人，希望他能回头看自己一眼。他一直如此等待着，也凭借着这等待保持理智。
03.
“终于回来了啊。”新疆朝跳下马的内蒙古一笑，伸手想接过缰绳。
“当然，后天江苏他们不是要过来嘛，我打算明天去猎几只公羊。”内蒙古将缰绳递给新疆，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青翠欲滴的嫩草，也递给了新疆。
每天傍晚新疆都会替内蒙古拴好马，而内蒙古会给他一棵翠绿的草，这似乎成了两人之间独有的情趣。
新疆把那棵草叼在嘴里，缓缓说道：“我陪你吧。”忽而他又觉得这么说不妥当，顿了顿后，还是加了句：“毕竟我好久没有骑马了，都有点怀念了。”
内蒙古逆阳而站立，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等新疆把马拴好，二人一同坐在绿草上，面朝余晖。忽然，内蒙古从口袋中取出一把口琴，伴随着赶羊人发出的低沉的叫喊声，内蒙古吹起了一首古老而舒缓的乐曲。
“吹得真好听。”新疆看着内蒙古的侧颜喃喃自语，“真希望时间暂停。”
内蒙古吹得入了神，轻阖的双眼微微颤动，悠扬的琴声却很平稳。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希望以后，我还能有许许多多次机会为新疆吹响这把口琴。
这把口琴是很久之前吉林送给内蒙古的，内蒙古深刻地记得当时吉林说：“音乐只有唱给心意相通的人才能实现最高的价值。”他觉得吉林说得很有道理，所以至今也只为新疆吹响了这把口琴。
一曲终，内蒙古才睁开眼看向自己身旁的新疆，正巧新疆也望着他，两人一时间竟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新疆打破了局面：“时候不早了，先进蒙古包吃点东西吧。”
内蒙古回过神来，虽然口头上回答了几句“好”，但他的脑海还浮现着新疆眸光流转的眼，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跳加速的感觉，这是当年他与西藏和青海爬珠朗玛峰时都未曾有过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是我身体出问题了吗？还是因为……
内蒙古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新疆的背影，挺拔却单薄。仅一瞬间，他回过神来，低下了头，按了按心口，嘱咐自己不要顺着感觉乱想，随后便跟着新疆进了蒙古包。
那时的新疆不知道，他的暗恋对象刚开始从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04.
次日清晨，内蒙古一如既往地早起。清晨时分的空气格外清新，顺着望不到边际的湛蓝的天空远眺，目之所及皆是独属于大草原的美好风光。
内蒙古迅速打理好自己并整理好东西，等他做完这一切，却发现新疆还没有起来。内蒙古一边疑惑地走进了蒙古包，一边喊道：“新，你要和我去猎公羊吗？”
内蒙古一进来，就看见新疆裹着薄毯子，他落寞地坐着，眼神轻轻地落在桌上昨天内蒙古吹过的口琴上，整个人显得极其低落。
只一眼，内蒙古便知道新疆又犯病了，他有些焦急地问道：“新？又不舒服吗？没按时吃药吗？我昨天外出前不是提醒了你吗？”
其实内蒙古对新疆的病不太了解，新疆只告诉他自己患了一种时不时会发作的病，需要按时吃药。而据他观察发现新疆每次发病的症状都不太一样，有时情绪低落、思维迟钝、不愿外出，有时却情绪激昂、思维活跃、活动增多。
内蒙古对这病有过猜测、查过资料，还专门找对医学颇有了解的河北旁敲侧击问了一番，但仍无法准确锁定。他也尝试在新疆正常时提起。可新疆似乎很抵触这件事，不仅对此闭口不提，就连平时吃药也要背着他。
此时的新疆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只知道是内蒙古在朝他说话，但那一个个字仿佛被自动消音了一般，他的世界只剩下安静，以及那一把口琴。
内蒙古看着新疆，似乎被感染了一般，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但他仍轻声开口：“新，还记得药放在哪了吗？”他的语速很慢，因为他希望新疆能听清他的话。
——虽然你的世界比现实世界慢了一拍，但没关系，我愿意放慢脚步，与你同频共振，一起面对这世道的喧哗熙攘与破败荒凉。
新疆的视线终于定格在内蒙古身上，但他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感觉浑身都泛着冷意，可是脑子里却仿佛有一团滚烫的浆糊在翻涌，四肢都麻木了，无法动弹。
他安静得像个瓷娃娃。
但内蒙古想看见的不是这样的新疆。
“新，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所以，回答我。”
05.
新疆注视着内蒙古的眼睛，他又从这双眼睛中看见了完完全全的、脆弱不堪的自己。新疆一刹那感觉到慌乱，他不知所措地把毯子攥得更紧：“那个内蒙，要不……要不你去猎公羊吧？我可能……更适合待在家里。”
“这事不着急，你先告诉我药在哪，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猎羊，你的身体最重要。”内蒙古拿起水壶倒出一杯温水递给新疆，默默地等待新疆回答。
新疆一边喝着水，一边低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其实他的大脑中很混乱，心底泛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他知道自己需要吃药，但他不想让内蒙古看见自己吃药的落魄模样。
在新疆眼里，内蒙古是极其优秀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因此他觉得自己不能在内蒙古面前露出脆弱、灰暗的一面，他应该以最好的样子站在内蒙古身边。
对于自己的双相情感障碍症，新疆本来是没打算告诉内蒙古的，可是在一次躁郁期时，他感到特别烦躁，抑制不住地想摔东西。而那时的他的确这么做了，并对身边的内蒙古大声吼叫。
新疆永远忘不了在一片玻璃破碎声中内蒙古愕然的目光，这成了他无法释怀的心结。
那时候的新疆整整一个月没有外出，拒绝了任何人的来访，包括内蒙古。一个月间，新疆的作息时间混乱不堪，他常常是吃完药倒头就睡，可睡不了几个小时又梦见了自己伤害到内蒙古，然后被惊醒，呆呆地看着内蒙古的照片，泪水不自觉落下。
狂躁期过去后新疆立马去找了内蒙古，他语无伦次地向内蒙古解释，但内蒙古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带着他去了呼伦贝尔大草原，教他叼着草骑马，陪他同牧羊人交谈，和他一起沉醉于大自然中。
那天晚上，星辰明亮，内蒙古在星河之下递给他一个小盒子，里头装了一个月以来内蒙古写给他的信。新疆数过，一共七十九封，每一封都是内蒙古对他的关心和担忧。
也是从那以后，新疆即使在发病期也会在内蒙古身边，但是他控制不住地害怕自己再次伤害内蒙古，因此总是找借口让内蒙古出门，再借机服药。内蒙古理解他，所以总是会顺着他，即使一颗心悬着无法落地，也总是挨到傍晚才回去。
因为内蒙古知道，新疆和别人不一样，而他觉得自己作为新疆的好朋友，应该给他支持和关照，更应该给他空间。
他能接受新疆的所有，只要新疆愿意向他展示。
06.
然而这次，内蒙古没有顺着新疆的话出去猎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他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在怒吼，怂恿着他揭开新疆的面纱，去看看新疆的心。
“内蒙……”新疆终于开口，他伸出冰冷的手握住了内蒙古的手臂，抬起眼，几乎祈求般望着他，“去吧，像往常一样，好吗？”
“不要为难我……”
内蒙古猛吸一口气，然后宣布自己又一次溃败在新疆手下，他认命一般起身，揉了揉新疆的发顶：“行，我傍晚回来，再给你带个烤馕，你要记得吃药。”
“好。”新疆朝他弯了弯眼睛。
新疆看着内蒙古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草原之上。然后新疆才起身从包里的小夹层里翻出一小瓶药。
吃过药的新疆感觉脑子有些昏沉，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突然发病了，不过他昨天听了内蒙古吹的曲子确实忘记吃药了。
“啊……明天还有客人呢……我这样子怎么办啊？会不会给内蒙添麻烦……”新疆躺着喃喃自语，眼皮缓慢地闭上。
新疆睡着的三分钟后，有人走进了蒙古包，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右手迅速地转着一只画笔，浅绿色的眼睛看着新疆。
“呃，这就睡了？好吧，是我不理解了。也许我应该感一次冒来找找灵感？”
他自言自语着，将被丢在一旁的毯子盖到新疆身上，他看着新疆微微蹙起的眉头，叹了口气：“也许你的等待就要到头了。”
07.
内蒙古骑着马在草原上散步，他心事重重，猎羊的兴致早已消失不见。突然，他看见了一抹浅白色，一抬头，竟然是宁夏。
宁夏穿了一件白衬衫，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直直地望着内蒙古，冷冰冰的表情与他那张含了几分稚气的脸实属不符。
宁夏直奔主题：“很抱歉唐突了，我是想来拜访新疆和你的。”
内蒙古连忙从马上下来，笑着道：“啊这样啊……明天江苏他们一行人要来，我就想着猎几只公羊。新疆他有些不舒服，所以待在蒙古包里头了。”
宁夏点了点头，心里猜到了八九分：“不舒服的话是需要好好休息——其实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啊？找我怎么了？”内蒙古有些疑惑。
“昨天新疆来找我了，中午十二点左右，他在我这儿喝了两瓶云南亲自酿的酒，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我觉得他可能是有什么心事。”
“我是一个穆斯林，我对安拉绝对虔诚。而我在新疆的眼中也看见过绝对虔诚，那是他献给你的，独一无二的。”
“我希望你能明白。”
宁夏没有说很多，但他给了内蒙古一张纸条，然后就急匆匆地告辞了。
内蒙古听得似懂非懂，他愣了一会便打开了纸条——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
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爱是永不止息。①
内蒙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种难以表述的情感在他心里盘旋，他似乎为自己和新疆那早已超出友谊的情感找到了一个准确的代名词。他深呼了口气，跨上马，策马奔驰。
他决定了，下午回去，确定一切。
08.
“我其实一开始挺好奇的，为什么你突然喊我来呼伦贝尔大草原找灵感。要是单纯找灵感嘛我无话可说，可你居然先让我去找新疆，然后自己跑去找内蒙古……”
戴着鸭舌帽的青年左手搭在宁夏肩上，右手拿着画笔在空中指指点点，嘴角勾起一抹洞察一切的笑：“你怎么突然对蒙新之间的事感兴趣了？还插了一手。”
宁夏无语地看着他：“得了吧陇，新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之前帮过我。”
甘肃一听，猛然发现信息量有点大：“你跟新是朋友？新还帮过你？我怎么不知道？”
宁夏默默抚额，他跟新是朋友不假，但他们之间的来往确实不多，不过一有来往一般就是要紧事，因此新疆前脚来找他，后脚宁夏就来呼伦贝尔大草原了。至于甘肃，真的是单纯被拉过来的，对于宁夏的计划一无所知。
“我认识新的时间比内蒙古认识他的时间还长。新是一个很会保持社交距离的人，我都很震惊他会爱上内蒙古，而且还爱得那么压抑又深沉……”宁夏罕见地心情低落，他的情绪一直都平稳得如死海的水来着。
甘肃单手撑着脑袋，疑惑地开口：“我还很好奇，你怎么能肯定内蒙古也爱新疆呢？”
宁夏笑了，含糊不清地回答道：“爱一个人是掩盖不住的。”
宁夏在内蒙古的眼中同样看见了那极致的虔诚，不同的是，新疆的虔诚是出于对内蒙古恒久的信任与爱，而内蒙古的虔诚是出于新疆本身的存在。
宁夏能从新疆眼中看到他对内蒙古的情感，以及新疆为了内蒙古而压抑自己的情感的决心。他在沉默中热烈地爱着内蒙古，所以他会周全地为内蒙古而考虑。
宁夏能从内蒙古眼中看到一个完整的新疆，或许快乐或许忧郁，但无论哪一面都是新疆。内蒙古在生活中默默诠释对新疆的爱，细微到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但这并不能否认他们之间爱意的桥梁的存在。
爱是永不止息。
——这句话真适合他们。
宁夏如此想到。
09.
内蒙古没等到傍晚，下午两点左右就回去了。他收获了五只羊，还带了新疆爱吃的烤馕。他眼看着自己里蒙古包越来越近，心跳的频率也越来越快，而如今他终于明白——
在将见到心爱之人时，心跳才会如此之快。
“新！我回来了！”内蒙古意气风发地下了马，提着一袋子烤馕冲向正在熬汤的新疆。
新疆看着他笑：“知道你回来啦，小心点，汤还没熬好呢。”
“新，你看起来状态挺好，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内蒙古问着，一边接过新疆手中的汤勺，一边将烤馕递给他。
“我吃了药，好多了，”新疆把烤馕放在了桌上，转身去拴马、卸公羊了，“你看起来也很高兴，发生了什么？”
内蒙古将火调小，走来帮新疆：“我遇到宁夏了，他跟我说了一些很有用的话。”
新疆闻言动作一顿，忽然想起来昨天自己去宁夏那儿喝醉了还被甘肃吐槽来着……其实新疆觉得他当时没醉，只是有点晕而已。
“这样啊，他跟你说了什么？”
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但内蒙古的心跳又不可避免地加快了：“新，还记得我昨天给你吹的曲子吗？”
“记得一些，你吹得很好听，怎么了？”
内蒙古老实回答：“那是一首情歌。”
新疆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内蒙古，新疆忽然觉得自己的暗恋要到头了。
内蒙古看着新疆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正在犹豫该如何更直白点表达自己的心意时，新疆感慨道：“内蒙啊，你的眼里终于有我了，我真的等到了。”
“我的眼里一直都有你，你一直占据了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内蒙古有些着急地解释，“只是我太不开窍了，现在才明白。”
“新疆，我一直都爱你，过去是我的潜意识自动地爱你，现在是我整个人都完完全全地爱你。”
“我也爱你，内蒙，我一直都完完全全地爱着你，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见。”
10.
“新，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好，那我能要一个晚安吻吗？”
“当然。”
end.
①：选自《圣经 · 哥林多前书》第十三章第四～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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